郁棠的乔迁之宴, 前来道喜之人甚多, 几乎小半个京都权贵都登门了,即便没有亲自前来道喜, 也差人送了贺礼过来。

郁棠亲自招待宾客。

侍月身为郁棠的贴身大丫鬟, 如今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就连身上的穿着也换成了玫红色衣裙, 发髻上还插着一朵大红色绢花, 活脱脱一个俏姑娘。

“侍月姐姐,你快去通知咱们姑娘, 那个谁来了!”婢女道。

墨阁的婢女皆是赵澈的人, 哪些人能接近郁棠, 哪些人又不能接近郁棠, 这些人早就心中了然。

侍月是个马大哈, 眨了眨眼, 问道:“谁来了?”

如今全京都皆知郁棠曾经嫁过人。

婢女自是也知道郁棠和陆一鸣的关系。

想当初, 郁棠曾是京都女子羡慕嫉恨的对象,只因为她能嫁给京都第一公子--陆一鸣。

然而,即便郁棠后来姻缘不顺, 如今还不是嫁的更好!

婢女一想到陆一鸣,就忍不住拿他和自家王爷比较,那当然是自家王爷胜出。

婢女如实道:“是陆大人!他被门外的小厮挡住了,但陆大人就是不肯离开, 这事还得问问咱们姑娘,若是姑娘不想见,那便将人轰走。”

侍月一听是前任姑爷, 她努了努嘴。

想当初,她也是极看好陆一鸣的,谁又能知道他后来那样伤自家姑娘呢!

“且等着,我去通知姑娘,没有姑娘首肯之前,莫要让他踏足咱们府上半步!”如今有靠山了,说话的底气就是不一样了呢,就连陆一鸣,她也敢拒之门外。

侍月内心欢快的想着。

她见到郁棠时,郁棠正在后院招待两位贵客,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淑妃所生的双生子,当今的四公主和五殿下。

侍月没甚心机,见了郁棠就道:“姑娘,陆大人说要见您,还说若是姑娘不见他,他便一直不走。”

郁棠脸色微赧。

她和陆一鸣纠缠了一辈子,如今互不相干了,他怎的缠着人不放?

这时,四公主噗嗤一笑:“棠姑娘,母妃说陆大人一定会吃回头草,看来我母妃当真是神机妙算。”

五皇子摇着折扇,冷笑了几声:“咱们棠姑娘的爱慕者诸多,少一个陆大人,或是多一个陆大人,也没甚区别。”

郁棠:“……”

这对兄妹绝对是受了淑妃娘娘真传。

她怎么成了他二人的棠姑娘了?

而且,她哪来的诸多爱慕者,她自己怎的毫无察觉?

郁棠盈盈一福:“两位殿下稍坐,我先去招待客人。”

四公主和五皇子没有挽留,但在郁棠离开之前,五皇子提醒了一句:“棠姑娘,你就快要嫁给我皇叔祖了,万不能一脚踏两只船。”

郁棠:“……”五殿下对赵澈倒是挺忠心。

这厢,郁棠命人请了陆一鸣进来。

往事皆已成过眼云烟,她若是再执念,那就是输了。

所以,郁棠落落大方的见了陆一鸣,也接受了他所赠的贺礼。

与她而言,陆一鸣和其他京都权贵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月儿,将陆大人的贺礼登记在册。”郁棠吩咐了一声,既是登记在册,日后便会礼尚往来。

郁棠所谓的周全,却成了刺痛陆一鸣的一把利刃。

陆一鸣看着她精致的眉目,无视旁人在场,问道:“你就这样想跟我划清干系?”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郁棠的错觉,她总觉得陆一鸣清瘦了不少,眉目之间的阴郁也更浓了几分。

郁棠莞尔一笑:“今日多谢陆大人登门道喜,我不懂陆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开席了,陆大人请自便吧。”

说着,她转身离开,陆一鸣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引得一众人宾客翘首窥视。

啧啧!

出大事了!

不得了了!

陆一鸣抓了晋王未婚妻的手!

今天真是太值了,一会定有热闹可以看!

“陆大人这是做什么?”赵澈的声音传来,他的出现让观众看客更是血液沸腾。

陆一鸣和赵澈,一个是大梁京都最年轻有为的新起之秀,另个是当朝亲王。而他们的共同之处,便是一个娶过郁棠,另一个即将娶郁棠。

众人呆呆的看着赵澈。

晋王殿下以往都是一身威严的绛紫色袍服,如今却偏好月白色,亦或是白色雪缎,衬的公子如玉,朗朗风姿。

一条白色丝带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却是准确无误的撇开了陆一鸣的手,将郁棠拉到了他自己身侧。

就在众人皆以为晋王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时,却见他笑道:“陆大人,本王的未婚妻似乎并不想让你靠近,陆大人还请自重。”

说着,赵澈牵着郁棠直接离开。

众看客:“……”

这、这就结束了?!

太不过瘾了!

然而,即便赵澈今日及时出现,也是没能阻止郁棠的桃花。

明远博、白征、郁瑾年等人也先后登门道喜,一来二去,郁棠喝了不少梅子酒。

醉酒后的郁棠难免想入非非。

【男子当真是奇怪,难道真如淑妃娘娘所说的那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那王爷对我好,也是因为不曾得到过?】

【我嫁给王爷之后,他还会待我如初么?】

赵澈:“……”

淑妃都对郁棠说过什么?!

酒宴尚未结束,郁棠就已经开始昏昏欲睡,赵澈吩咐了侍月扶着郁棠回房歇息,他却没有打算离开,而是以“男主人”的身份,继续招待各路宾客。

……

郁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下的。

梅子酒的后颈使得她昏昏沉沉,被侍月伺/候着躺下后,她就开始迷迷糊糊的做梦。

确切的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又或仅仅是她的幻想。

她看见自己趴在赵澈的身上,四处幔帐飞舞,花香四溢,她蔫的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又像是被雨水滋润过的玉簪花,只能依附着赵澈,她贪婪的享受着这样的倚靠。

等到赵澈一个翻身将她摁住……

郁棠突然从梦中惊醒,心跳无比狂乱。

浓睡不消残酒,梅子酒的后劲并未散去,梦醒后那些旖旎风月无比清晰的在脑中又浮现了一遍。

而且比梦中还要清晰。

她甚至能记得赵澈额头溢出的汗珠,落在了她的脸上。

还有他的呼吸,和胸/膛起伏。

再有半月就要入夏,夜间还算沁凉,但郁棠此刻却是面红耳赤,浑/身/温/烫。

幽暗处,赵澈的心田如被一阵四月湖风吹过。

他将郁棠方才的梦境窥听的一清二楚,还有郁棠此刻的种种煎熬。

赵澈能听见她慌乱不已的心跳。

他站在暗处,鼻端突然涌出一股热流,男人似乎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他从袖中取出锦帕,悄然无声的-拭去。

只要迈出去,他和她都能在今晚得偿所愿。

郁棠之所愿,也是他所念。

可赵澈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双腿。

郁棠于他而言,是势在必得。

他已经等了良久,不在乎这两个月。

他的棠姑娘,本就应该得到他的疼惜和敬重。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赵澈内心苦笑。

天知道,他有多想抛开一切君子之道,他本不是君子,却偏生想成为她一个人的君子。

赵澈转身,准备跃窗离开。

却在这时,郁棠的声音响起:“来人,备水,我要沐浴。”

赵澈瞬间顿住,步子再也迈不动了。

郁棠……她要……沐浴?

一个姑娘家夜半时分,因为想他想的忍不住要洗澡解脱……

赵澈对皮囊不甚在意,但若是郁棠喜欢,他当真不介意/以/色/侍/人……

毕竟,也没有几人能比他还要俊美。

晋王殿下自恋的想着,又转过了身子,俊脸面向了灯光熹微处。

不多时,便有婢女抬了热水进屋,赵澈什么都看不见,却是耳力过人,他听见郁棠进入净房,能辨别出哪一件衣裳从她肩头滑落。乃至听见水声时,他甚至可以想象美人沐浴的场景。

她已经思他入骨了。

他是不是也该放下身段,弃了所谓的君子之道?

往前一步,他即刻得偿所愿。

若是退后一步,只怕他会懊悔良久。

幽暗之中,男人的额头溢出薄薄的细汗,今晚的“得与失”皆在一念之间了。

就在赵澈做最后的决定时,突然一阵疾风袭来,一黑衣人“嗖”的一下闯入了郁棠的屋内。

动静引来了赵澈安排的婢女。

这些婢女皆是练家子,武功不在男子之下。

这座宅子是专门赠给郁棠的,赵澈并未安排任何一个男子入住。

黑衣人手中握着长剑,在月华下闪烁着冷色光芒。

就在婢女与黑衣人交手时,赵澈催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净房。

“啊——你!”

郁棠的惊呼声被她自己压了下去,她方才听见外面的动静,便即刻从浴桶出来,谁知还未来得及穿衣裳,赵澈就突然出现在了净房。

好在,他是蒙着双眼的。

赵澈能听见她狂跳不止的心跳,即便他没有亲眼看见,也能知道此刻眼前是怎样的光景。

他长臂一挥,又准确无误的取了一件披风过来,直接给郁棠裹上,哑声道:“莫怕,我在。”

郁棠谈不上怕。

她此刻不/着/寸/缕。

即便已经裹上了披风,但是里面仍旧是空空如已。

而赵澈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二人同处一室,宽敞的净房突然就变得逼仄了起来。

“外面怎么了?”郁棠强装镇定,她双手揪着披风衣领,又后退了一步,远离了赵澈一些。

赵澈也知此情此景,郁棠难免不适。

再者,他此刻甚是愠怒。

男人眉目微蹙,沉声道:“你先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郁棠点头。

她总觉得赵澈能看见她,即便赵澈是蒙着双眼的,可他面对的方向恰好就是正对着她。

这厢,赵澈走出了净房,男人步履生风,但凡是会点武功的人都不难发现,赵澈的呼吸已然乱了。

赵澈站在寝房回廊下,吹响了口哨。

不出几个呼吸,一道红色身影突然闪现,红九刚站定,赵澈即刻吩咐:“给本王活捉了那人!”

红九立刻领命,简直兴奋的不行,好长时日没找人打架,吃多了肚皮都长肉了:“是!王爷!”

那黑衣人显然是没有料到赵澈会从郁棠的卧房走了出来。

黑衣人:“……”这是什么情况?

他只想好好杀个人,没想到撞破什么事啊!

男未婚、女未嫁,却是深更半夜共处一室,简直是世风日下!

杀手在百忙之中腹诽了几句。

红九出招一惯是又快又猛,黑衣人被击的连连败退,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撤离。

红九紧追其后,不消片刻,庭院中就恢复了平静,再无打斗声传出,而那些婢女也悄然隐退一侧。

赵澈折返净房时,郁棠正忙着穿衣,但因时间紧迫,她并未穿好。

赵澈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也不揭穿她,但一想到郁棠在沐浴时,就不由得愤然。有人夜闯屋内,倘若他今晚没有“凑巧”守在屋内,后果不堪设想。

赵澈沉声愠怒道:“本王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郁棠微微一愣。

赵澈已经许久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是本王了。

“王爷怎会知道今晚有刺客?”否则他又怎会恰好在她的闺房外面?

郁棠当然不会将赵澈归为什么孟浪子弟,想来必定是赵澈事先就知道了消息,故此才埋伏在她屋内。

毕竟,之前赵澈有无数次对她做什么的机会,但赵澈从来没有真的对她怎么样。

赵澈又窥探到了郁棠的心思。

他没想到,自己在郁棠心里是如此的品行高洁,原本还想偷香窃玉一番,此刻却是不舍毁了在她心目中的完美。

然而,他更是不舍离开。

方才情况紧急,赵澈随手拿了一件外裳将郁棠裹上。

春/日/外/裳/轻/薄,加之不够服帖,此刻,美人香肩外露,发丝上的水珠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延伸到了令人心往神驰的地方……

赵澈的耳垂动了动,似听到了什么悦耳动听的声音。

郁棠生的白皙,肌肤如牛乳般雪腻,沐浴使得她原本瓷白的面颊染上了一层樱花粉。

顺着她娇俏的脸往下看,只见郁棠可人细嫩的双足还在外面……

赵澈蒙着双眼,但饶是如此,郁棠依旧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心魔骤然肆起,两人“对视”的那一瞬,有什么微妙的东西在空气里不断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  澈哥:本王还能苟的住么?

糖糖:我还能继续苟一苟么?

读者:裤子都/脱/了,你们两个看着办吧!

导演: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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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奉上啦。感谢姑娘们的支持和留言评论~么么么么哒,红包掉落哦。

这更就算是明天早上六点的吧,祈祷千万不要被锁,阿门o(╥﹏╥)o

咱们明天中午12点见啦^_^。

关于更新:这篇文V之后,目前才上了第三个榜,我都不敢多发了,到时候还没上几个榜单,就要完结了o(╥﹏╥)o

一般还是一天两更吧,隔开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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