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哪怕不用陈东请求。

霍震霄在带着陈东返回镇疆城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军令。

将一切,全部压下,不得外泄!

所知道情况的,也就十五架战机驾驶员,还有金卫们了。

霍震霄很清楚,陈东之所以到大雪龙骑军来,就是为了避祸,以他之名和大雪龙骑军之名,震慑所有杀手!

而到军中,潜龙在渊,陈东也彻底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但霍震霄自知会有无数道目光暗中窥伺大雪龙骑军。

就算那一道道目光的主人,无法知晓陈东在大雪龙骑军内的情况。

可一旦他带着陈东返回镇疆城的事情暴露。

不仅仅会向外透出,陈东绝地求生,完好归来。

也会同时透露出,陈东双腿并未残疾的事。

两件事,尽皆对陈东是大祸!

他这当师兄的,还不至于坑师弟到这种程度!

不过陈东的选择,也是让霍震霄悬着的心,放松了不少。

理性冷静下做出的选择,至少是陈东自己选择“拖延”进入匈奴的时间。

霍震霄不确定阿蛮是不是活着,但陈东肯留下来,不去匈奴送命,已经足够了。

陈东借他之手,联系陈道临,也是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回到房间,霍震霄便联系了陈道临,当得知阿蛮救过陈东后,陈道临毫不迟疑的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

另一边。

夜幕降临。

这是一栋别墅。

四周的窗帘尽皆被拉上,厚厚的窗帘,让别墅内,黢黑一片。

唯独一个卧室里的灯,亮着。

在静谧的别墅内,这个亮灯的卧室显得极为孤寂。

“妈的,到底啥时候才能出去啊?”

赵破虏烦躁得“砰”的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自从那天晚上,在无常手中逃跑成功后,他便重伤昏迷,从树枝上掉落到马路边上。

当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房间里了。

这段时间,这间房子里,始终充斥着类似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

诺大的房间里,各种医疗仪器,几乎占据了大半面积,在他苏醒之后,每天都会有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一遍遍重复的对他进行各种检查和治疗。

在经受各种治疗后,他的命总算保住了,这段时间的休养,也让他恢复得差不多了。

但让他恼火的是,他从睁眼以后,那个救他的人,便严令他禁足在这间房间中。

这让赵破虏几乎抓狂!

偏偏,他打不过那个救他的人!

他所学的,是梁上君子,真正的武道格斗,实力并不强。

从苏醒到现在,每天赵破虏脑海中都始终萦绕着那个叫顾清影的女孩的身影,还有那天晚上在龙景山别墅中发生的一切。

那个女孩,给了他一束光!

二十几年来,除了他母亲之外的第一束光!

所以,他拼了命都想救那个女孩。

找陈东,去救她!

这是赵破虏脑海中唯一的执念,也是他此刻烦躁不堪的根本原因。

当然也有欠下的赌债,那些人对他的威胁!

出事那天晚上,正是他筹钱还债的时候,那群人已经找到他母亲居住的地址了!

被困在这个房间里,命虽然保住了,可母亲,还有那个叫顾清影的女孩……

当然,在他苏醒后迫切想要离开这间房子的时候,救他的那个人就明确告诉过他,赌债的事情解决了,他母亲安然无恙。

但顾清影,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

哪怕是睡觉做梦,也挥之不散!

“鼎泰集团老总,陈东!顾清影……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赵破虏面色沉凝,目光闪烁,双手却是握紧了拳头。

猛然间。

赵破虏眼中迸射出一道精芒,扭头看向拉着窗帘的窗户所在。

“搏一搏!”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破虏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段时间,他已经不止一次说出这句话了。

赌徒的性质,无数次想搏一搏,却终究败下阵来。

一如他最初欠下赌债的心理一般无二。

但他清楚,搏一搏逃出这间房子,意义更加重大!

深吸了口气,赵破虏起身打开了电视机,将声音略微调大了一些,以掩盖动静。

然后。

他便是缓步走向了窗口,缓缓地拉开了窗帘。

“槽!”

当看到窗外横七竖八钉死的铁栏杆时,赵破虏怒火轰然涌起,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几乎同时。

吱呀……

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赵破虏身子一僵,神情一变,想要改变位置,却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响起沙哑沧桑的声音:“你是不是好奇,我什么时候加固了窗户?”

“这特么是加固吗?你干脆搞一块钢板直接堵死窗户算了!”

赵破虏头也不回,满脸怒气的咬牙道:“反正我日不穿钢板,你就放心了!”

“呵呵!”

身后冷笑了一声:“盗圣徐清风的传人,接二连三的想要跳窗逃跑,我怎么也该小心提防的,不过你说的也没道理,封钢板的话倒是稳当,就是你这房间就见不到太阳了,我怕你孤单寂寞冷。”

“我可不是什么盗圣传人!”

赵破虏转身,也不看门口之人,而是自顾自的坐在了桌前,点燃了一支香烟,狠抽了起来:“我特么只是想去看望一下我老妈,你既然救了我,干嘛非得关着我呢?”

“《登龙术》《泄骨功》,你学了个盗圣徐清风的精粹,还不是盗圣传人?真以为我查不出来?”

来人并未进屋,始终屹立在门外的黑暗之地,哪怕是屋中灯光,也仅仅是照出他一个轮廓而已:“我也无数次告诉你了,你妈安好,你的赌债还清了,你妈的起居饮食我都给置换了,你妈的生活应该是你们这些年过上的最顶级的生活了,你妈的安危……”

只是,不等来人说完。

赵破虏就不耐烦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横色道:“你说我妈就说我妈,一口一个你妈的,你骂街呢?”

“呵呵……”

赵破虏叼着香烟,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顾清影的样子,他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让我出去吧,有个女孩,还等着我通风报信去救她呢!”

“不能出去,活着就得学会珍惜。”

沧桑沙哑的声音响起,决绝无情。

下一秒。

赵破虏忽然起身,双膝“嘭”的跪在地上。

这一刻,神情无比坚定。

砰的一声!

他一脑门磕在了地上:“我特么求求你了!”

静!

房间与走廊,陷入寂静。

几秒后。

沧桑沙哑的声音才响起:“你骂街干嘛?”

赵破虏抬起头,目光闪烁了一下。

随即。

砰的一声!

他再次将脑门磕在了地上,哀求道:“求求你,让我出去,救那个叫顾清影的女孩,我愿意把命给你,从今往后给你当牛做马!”

然而。

“当牛做马?你想发达就直说,我家牛马都比你生活富足!”

门外的人,缓缓转身,毫不理会赵破虏的哀求:“等着吧,该你出去的时候,你就能出去了,不该你出去的时候,你出去了就是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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