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安赫醒得比以往周末要早些,躺在床上能看到拉开了一条缝的窗帘外面明媚的阳光。雅文8w·w=w·.=

他在床上翻来滚去地伸足了懒腰才慢吞吞地起了床,走过窗边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然后过去把窗帘给拉开了。

窗外一片灿烂猛地扑了进来,他赶紧抬手遮了一下眼睛,缓了缓才适应了,打开了窗户。

空气里飘荡着清爽的青草味儿,他往外探了探脑袋,湛蓝的天上有一团团绒毛似的云。

“真……少见啊。”安赫感叹了一声,转身走进客厅,把客厅里的窗帘也全拉开了。

密闭空间被打开铺满阳光,站在客厅里都能听见楼下小孩儿追逐打闹的尖叫和笑声,还能听到有人在楼下喊着扔钥匙,去买菜的大妈离得老远讨论菜价的声音也很清晰。

其实还是有些不习惯。

但这些杂乱又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声音也让他有了某种微妙的愉悦感。

安赫给那辰打了个电话,问什么时候过来接他去吃饭。

“四点到,你在你们小区门口等我,”那辰大概正站在阳台上,听筒里时不时有风吹过的呼呼声,听着很舒服,“别迟到了。”

“嗯,还有什么注意事项么?”

“有,见到我拥抱一下,不抱我就喊。”那辰说。

“喊什么?安大爷抱抱?”安赫笑笑。

那辰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吼了一声:“老婆!我想死你了!快来亲一口!”

“我靠,干嘛呢突然这么大声!”安赫吓了一跳。

“就这么喊。”

“……知道了,还有什么别的吗?”

“没了,下午见宝贝儿。”

安赫挂掉电话,手揉了揉耳朵,那辰抽疯这个劲头基本没怎么变。

不过现在抽疯跟过去那种抽疯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以前会让安赫不安,想逃开,现在……现在大概就是吓一跳想骂娘然后想笑。

但无论是哪个状态下的那辰,面对他的时候那种放肆的真,都没变过。

就是这种不管不顾的畅快淋漓,让他对这个比自己学生大不了几岁的大男孩儿无法抗拒。

他进了浴室,放了一缸热水,躺在浴缸里闭上眼睛。

天已经转暖了,热水泡着让他有些冒汗,但那种毛孔都张开了的松软感觉还是很美妙。

他看了一眼还放在一边的笔记本,见证了他无数个寂寞无聊又迷乱夜晚的笔记本已经挺长时间都没开过机了。

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安赫才光着身子出了浴室,浴巾洗了晾在阳台,他忘了拿,不过洗完澡光着回卧室是他经常干的事。

但今天经过客厅往卧室走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客厅中央愣了两秒种他猛地回过神来,窗帘大开着呢!阳光照在他还带着水珠的身体上,让他瞬间觉得自己通体闪闪发光,晶莹夺目。

“靠。”他用手挡了挡下边儿,用了一秒钟时间判断是该跑回浴室还是冲过去关窗帘,然后当机立断地跑回了浴室。

站在浴室门口站定之后,他突然靠在门框上乐了,为什么不直接跑回卧室呢傻逼!

最后他弯着腰跟偷地雷似的飞快穿过客厅冲进了卧室,跑进卧室才发现卧室的窗帘也是大开着的,又赶紧拉开衣柜站到了柜门后面。

“哎!这叫什么事儿……”安赫叹了口气,拿过睡衣胡乱套上了。

周末他很少午睡,因为醒过来的时候经常已经是下午了,不过今天起得早,所以随便喝了盒牛奶之后就又躺回了床上,半睡半醒地躺着。

一直到三点的时候那辰打了电话过来让他记着时间别迟到,他才起了床换衣服。雅文8w·w=w=.-y=a`w=e-n-8-.`

对着一柜子的衣服他第一次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穿哪身。

其实都是衬衣,连颜色|区别都不太大,裤子也就分个休闲款和正式点的。

最后他闭着眼随便摸了一套出来换上了,三点四十出了门。

站在小区门口等了十来分钟,远远看到路那边开过来一辆车。

他看了一眼,愣了愣,又凝神聚气地盯着看了好几眼。

阳光下闪着金色光芒的车的确是那辰的庞巴迪,这车安赫就没见过第二辆,但他看不明白的是那辰身后的东西。

那辰开着车,身后竖着一个挺大的架子,很宽,一排排架子上还放着东西,一盆一盆的……相当气势磅礴地冲着他就过来了。

一直到那辰把车开到了他面前停下了,安赫才看清车后座上绑着个很漂亮的黑色铁架,上面三字排开放了三溜小小的……花盆!

“你这什么玩意儿?孔雀开屏呢你……”安赫指着他身后的架子,“这都什么啊?”

那辰把车停好,下来走到他面前很严肃地说:“抱。”

“我……”安赫有点儿无语,视线还在架子上来回扫着。

“我喊了啊。”那辰说。

“抱抱抱抱抱,”安赫赶紧笑着过去抱住了那辰,手在他后背上摸了摸,“来让大爷抱抱。”

“生日快乐,”那辰笑了笑,在他耳边轻声说,“希望这辈子你的生日都跟我过。”

“好,”安赫抬手在他脑袋上抓了抓,“好。”

俩人在原地搂着站了一会儿,那辰退了一步,冲他招招手:“来看看孔雀尾巴。”

安赫跟着他走到了车边,架子绑在后座上能有一人高,两排小花盆正好排在了安赫眼前,能清楚地看到花盆里的东西。

花盆都很小,排得很紧,里面种着不知名的某种小草,嫩绿的颜色,挤在一块长得跟一把把小葱似的,大约有两寸多点的长度,很整齐。

“挺可爱的,是什么草?”安赫伸手摸了摸。

那辰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安赫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那辰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什么破表情。”安赫小声说了一句,转过头继续看草,目光第二次从这一溜小花盆上扫过时,他才发现了这些草每盆都长得不一样。

再仔细一看,每盆的草都种成了字母。

第一排第一盆是个字母h,然后是a……

虽然因为草长得密,字母有些模糊,但安赫还是很快地认出了上面两排花盆里种出来的单词,happybirthday。

“大七……”安赫手从小草上掠过,扶住了架子,那辰永远都能在神经兮兮的意外里带给他满满的感动。

“还有呢。”那辰按了按他的脑袋。

安赫笑笑,低下头看了看第三排的花盆。

marryme。

安赫转身抱住了那辰,在他背上肩上狠狠抓了几把:“神经病!”

那辰搂着他的腰,笑着没说话。

俩人在路边抱了一会儿,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往这边看,那辰小声说:“哎,我发现你现在不怕被人看到了啊?”

“忘了,”安赫愣了愣,松开了胳膊,迅速退开了两步,装模作样地上下左右来回看了看,“天儿不错。”

“太假了,”那辰勾着嘴看他,“你应该拍着我的肩说,哥们儿好久不见真是太想你了!”

安赫立马在他肩上拍了几下:“好孩子!好久不见!编瞎话都能张嘴就来了!明天到我办公室来聊聊!”

俩人站路边对着乐了半天,那辰打了个响指:“走,吃饭去,挺远的,山上呢。”

“怎么去?”安赫看着后座上的架子,“这个要拆下来放我那儿去么?”

“拆个屁啊,我拆了四五个谱架才做出来的,”那辰摸了摸架子,“我们要背着这个尾巴上山吃饭。﹎雅文_吧>w=w-w`.-y-a-w·en8”

安赫忍不住乐了:“你还真不怕人看啊。”

“你怕么?”那辰转过头,眯缝了一下眼睛看着他。

“不怕,”安赫退开一步抱着胳膊看了看架子,“手艺挺不错的,人看到顶多了觉得是花店送货的,而且送的还是高端货,开着这么拉风的车……”

“上来!”那辰很开心地跳上车,回头隔着架子冲他喊,“走。”

“我怎么觉得我坐不下。”安赫走过去抬起一条腿有些犹豫。

“要尿赶紧尿,尿完了上车,”那辰发动了车子,“不许尿轮子上!”

“滚蛋!”安赫笑了,跨到了后座,“你往前点儿。”

那辰往前挪了挪:“我弄架子的时候算着你屁股大小留够地儿了的,哪能坐不下。”

“我屁股什么大小?”安赫搂住他的腰。

“这么大,”那辰抬手比了比,“挺紧挺翘的,还挺白……”

“开车!”安赫把脑门儿顶在那辰背上,“你真是没救了。”

那辰订的餐厅在山顶,是个很合适装逼的餐厅,大厅通出去的露天餐厅,从山顶伸出去悬空着,坐在上面吃饭,市区全景尽收眼底,晚上灯都亮起来的时候,挺漂亮。

安赫曾经跟老妈提议带她去吃,老妈哗哗搓着麻将拒绝了,理由是恐高。

上山的盘山路挺长,安赫坐在后面不停地回头看,担心架子上的花盆会掉下去。

“别老动!腰都让你蹭痒痒了!”那辰在他腿上捏了一把。

“我怕花盆掉下去了。”安赫看着盆里的小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不会,我都用520把盆底儿粘架子上了,抠都抠不下来,”那辰突然按了几下喇叭,又吹了声口哨,声音很大地喊,“我全身上下都是520,粘你身上抠都抠不掉,想抠掉先掉一层皮——”

“……是502吧?”安赫提醒他。

“就是520!”那辰坚持。

“好吧520,”安赫笑着把下巴搁他肩上,在他肚子上摸了摸,“全身520。”

车在餐厅门口停下,马上有服务员过来鞠躬,看到车后的架子时,服务员愣了愣才说话:“请问先生几位?”

“两个,订了位的,姓那,”那辰下了车,把绑在架子上的皮带解开了,“帮我把这东西拎进来。”

“……好的。”服务员赶紧过去拎了架子把他们往里领。

来吃饭的人已经不少了,大厅外面已经坐满了,一边的钢琴正在弹着轻缓的音乐,风吹过的时候很惬意。

“你订的外面的桌么?”安赫小声问。

“嗯,最外面的,最最外面的。”那辰点点头。

安赫没明白这个最外面最最外面是什么意思,但服务员领着他们穿过大厅走到露天餐厅的时候,安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最最外面的桌。

“那爷你……真够可以的。”安赫忍不住说了一句。

“多过瘾,这个城市都在我们脚下了。”那辰嘿嘿笑了几声。

露天餐厅围着大厅一圈,每隔几米还有一个半圆形探得更出去的小圆台子,每个台子上都有一张桌子。

这要有恐高的估计看一眼直接就得扭头跑。

那辰订的桌离钢琴很近,弹钢琴的是个穿着长裙的姑娘,看上去赏心悦目。

天色有些暗下去了,四周亮起了柔和的灯光,服务员拿了烛台过来点上了。

那辰要了份情侣套餐,想了想又加了一套。

“吃得完么?”安赫小声说。

“一套给以前的我们,一套给现在的我们,吃不完打包吃宵夜,”那辰托着下巴看着他,“你好像胖了。”

“心宽体胖,按你现在喂猪的势头,我们去岛上蜜月的时候我估计不好意思穿泳裤了。”

“不会,”那辰手指从他衬衣领口探进去勾了勾,“你现在身材很漂亮。”

菜很快上来了,很精致,不过份量不算多,安赫目测了一下,大概不需要打包,他在这儿就能给扫荡光了。

那辰端起杯子,晃了晃杯里的果汁:“为我们身上的520。”

“为520,”安赫拿起杯子跟他碰了碰杯,“那些小草什么时候种的?”

“早种了,简直是折腾死我了,先是浇了好几天水屁都没长出来,然后突然有一天早上起来它们就都快一寸长了!”那辰看着一边放着的架子,“我吓了一跳,然后就疯了一样长,本来字母都特别清楚,结果丫长得太疯狂,全长糊了,我昨天还给剪了一下呢……”

“没糊,”安赫握住他的手,“看得特别清楚。”

“那你答应么?”那辰反手也握住他。

安赫笑了笑:“答应什么?”

“嫁给我。”那辰盯着他。

“怎么不是你嫁我。”安赫啧了一声。

“别跟我咬字眼儿!”那辰锉锉牙。

“不嫁,你嫁。”

“这就是个格式,人都这么问……哎行行行,”那辰往桌上拍了一下,“我嫁你,要不要!”

“要。”安赫马上回答。

“你这人,忒难伺候了,”那辰笑着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个小小的皮袋子,“我还准备了点儿东西。”

“什么?”安赫看着他的手。

那辰从袋子里抽出了一支口琴:“告诉你个秘密,我还会吹口琴。”

“……我知道啊,我听过你吹。”安赫说。

“啊?”那辰愣了,“我操怎么可能?”

“就第一次去车场的第二天,我走的时候,您正猫废铁上吹呢。”安赫看着那辰一脸震惊忍不住笑了。

“哎,这个惊喜没了,”那辰咬咬嘴唇,又笑着说,“这就是缘分哪,除了你没人知道我会吹口琴。”

“嗯,要吹么?”安赫摸摸他的脸。

“是的。”那辰点点头,突然站了起来,拉开椅子就往钢琴那边走。

安赫愣了愣,他以为那辰会在桌子边吹,现在看起来这小子是要站台上去。

爱耍帅爱出风头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正想着那辰是不是会让弹钢琴的姑娘停一下的时候,一直弹着轻缓曲子的姑娘突然停了一下。

在那辰走到钢琴旁边时,一串音符从她手下滑出,是一段与之前的轻柔悠扬完全不同的爵士。

吃饭的人同时静了一下来,目光都落到了那辰身上。

那辰站到了立在钢琴旁边的话筒前,往安赫这边看了一眼。

安赫突然觉得心跳得很快。

那辰笑了笑,跟着前奏轻轻晃了晃身体,低头开口唱了一句:“starsshiningbrightaboveyou,nightbreezesseemwhisperiloveyou……”

沙哑而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的瞬间,安赫往椅子上一靠,手按了按眼睛。

唱完第一句,吃饭的人都放下了筷子,还有人鼓掌。

那辰拿下话筒架上的无线话筒,举起了口琴,开始吹,掌声再次响起。

安赫对口琴不熟,平时也几乎没听过,对口琴的认识还停留在小学时的国光重音口琴上,只知道那辰用的是只有不到一个巴掌长的口琴。

而跟上次听到的绿袖子也完全不同,猛地把人拉进了慵懒而有节奏的音乐中。

吹了一段之后,那辰再次开口开始唱:“starsfadingbutilingerdear,stillcravingyourkiss,i’mlongingliilldawndear,justsayingthis……”

一段唱完之后,那辰在钢琴伴奏中慢慢走到了安赫面前,看着他开始吹最后一段。

安赫笑着看着他,这是他从那辰在沸点对着他表白那次之后他再次忽略了四周的目光,只看着那辰,只听着那辰。

山脚下已经开始有大片的灯光亮起,金色的,银色的,像无数的星星在他们脚下闪烁着。

一阵风带着暖意吹过,那辰在音乐声里放下了口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了递到安赫眼前。

“给你个主动的机会。”那辰小声说。

安赫站了起来,看到了盒子里一对戒指,款式很简单却很精致。

他拿出来看了看,笑着拉过那辰的左手,把写着吾爱安赫的那个戒指戴到了他无名指上,轻声说:“你是我的了。”

那辰点点头,拿起另一个戒指,戴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买一送一粘一块儿不分开年糕……”

“你这什么形容。”安赫正感动得不行,听了这话没忍住乐了。

“sweetdreamstillsunbeamsfindyou……”那辰笑了笑,跟着音乐唱出最后一句。

安赫面对面地看着他的眼睛,跟他一起开口:“sweetdreamsthatleaveallworriesfarbehindyou……”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明天休息一天,周六更新番外。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正版的妹子,你们每一个点击和每一个留言都是我的动力,这段时有点忙,评论很久没有回复了,但每一条留言我都认真看过,扔雷系统送的留言我都没有错过,咳。

谢谢你们!鞠躬。

番外更新完之后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帮牙牙减减肥,存存下个坑的稿,争取四月底开新坑,希望到时还能看到你们。

ps还有几句废话。

大概因为这次写的是“神经病”,我时常能在评论和私信里看到妹子一些苦闷的心情。

我想说,心理低潮期人人都会有,或多或少或长或短,这不是什么可怕的事,重要的是我们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

人都是会接受暗示的,哪怕你自己并不觉得,但你的情绪依然会被你的态度影响。

不要随便给自己扣个什么抑郁症之类的帽子,很多时候你只是有焦虑情绪,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起来,而抑郁症这东西,离你其实很远,别强化自己的负面情绪,自己把自己往更郁闷的地方推。

就像我这么*的人,也不总是有那么多开心事的,我也经历过长时间失眠,大把掉头发,易怒暴躁的时期,就看你选择什么样的态度了……

我选择了……*……的态度,咳。

不管怎么说,再不顺的路也是走一步少一步,再灰暗的日子也是过一天少一天的,怕什么呢,总会过去的对不对!

等到这些事最终都过去了,你回过头,也许会感叹原来自己比自己想像的要强大得多牛逼得多,然后你就像我这样,对别的小朋友说,知道么,当年我如何如何郁闷!如何如何差点挺不过去了!然后小朋友被你吓得不要不要的,啊啊你好厉害怎么挺过去的啊,你回答,就*着挺过去的!多么有成就感……

总之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希望所有曾经不开心,现在不开心,将来也许会不开心的人,都有回过头感叹自己很强大的那一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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